从此以后,我就爱光顾四爷的小院了
闻着花香,品着清茶听他讲往事,要么跟他一起扎纸人纸马,办丧事的人家特别欣赏他的文笔和技艺,总是叫他写祭文和扎那些东西,花花绿绿的新式的东西越多,扎的越花哨,我以前以为这些全是哄死人的,要么说哄活人,让活人觉得对得起死人,表现出不屑来,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四爷生命中的一部分,拿掉或许就会残缺
这个儿童妈妈无可奈何又回去了试衣间
我领会,她确定是脱下来放回去的
在走出专柜的功夫,我闻声了谁人女子夫君的话:这个基础不足四百多,有那钱,干点啥不好,你去地摊能买一堆
我在想,即使她花的是本人的钱,那件很美的裙子确定就买下来了,不至于让夫君说那些话,地摊能买一堆的早已变了滋味
浙东剡溪被命名为“唐诗之路”,这是后来才知道的
据说有278位唐代诗人在那里游弋歌咏,正如巴黎曾云集过将近半个法国的画家
秋天在城市里是没有什么意味的,能感觉到的只是淅沥的几场秋雨过后,街道两边的杨柳叶子在风中变黄,在风中飘零
而我的小院子里则是别一翻景象:树上挂满了红的、黄的果子,红的是苹果,黄的是梨,枝条都压弯了,很有些春华秋实的味道
常常是在周末的下午,拾一小凳在树下坐了,温和的秋阳从枝桠间泻下来
这时间随手翻几页新到的杂志,或者什么也不做,喝一杯浓茶,燃一根烟,想一些过去未来的事情
累了,站起来摘一个果子来吃,是别有一番滋味了
果子多,吃不完,就摘了分送给邻居们,换来的是一张张热情的笑脸和日日的和睦相处,其情浓浓,其乐融融
在院子里,我曾经写下了大量的分行文字,其中有几句是这样的:
我简直懵住了——阿妮、哑巴、支书,这三个概念竟这样矛盾地搭配在一起
同时也感到歉疚:竟然当着支书的面,把他的妻子叫作“哑巴”
慌乱中我碰翻了火塘边的茶罐,连忙找了一句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:“你女儿的嗓子真不错,简直像一只百灵鸟……”